小Y送給我的六一節禮物中,有一本幾米的《星空》。本來是隨手一翻,看完后卻有股沖動,忍不住給她打了個電話,其實并沒有什么特別要說的。這本書的扉頁寫著一一獻給無法和世界溝通的孩子,我卻在那忽而清新忽而絢爛的圖畫里,重新走過那看似匆匆的20年。

“山里的星星,像梵高畫的星空一樣美麗三中那棵柳樹,還像過去一樣茂盛翠綠嗎?我們曾繞著那個并不標準的球場,轉過一圈又一圈,那個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紀,我們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,斗不完的嘴。為什么我的記憶偏偏要定格在柳枝搖曳的夏天,只享受那夏風撫過臉頰的暢快,卻不曾去回憶,屬于我們的每晚星空,是否仍璀璨如昔?

我們常常無所事事地四處游蕩,有人陪伴的感覺真好。”形影不離的日子,我總記得不夠真切,反而是分離之后的每次相聚都仿佛就發生在阼天一樣清晰。你總抱怨我記不得那次你特意送我坐車的瞬間,可是,你不知道,我也默默收藏了許多曾經擁有的片段。最后那個兒童節,我們一起擺拍的那張照片,兩個蘑菇頭和我的紅襯衫,我把它刻錄在我的家庭相冊里;你送給我的拖鞋橡皮擦,綠色的人字拖,我從故鄉一直擺到異鄉的書柜上;第一次在人民商場天橋對面吃過的肯德基套餐,永遠忘不了土豆泥那股奇怪的胡椒味;在你單位宿舍里用電飯煲煮過的火鍋,打包回去的兔頭,還有那雙耐克鞋。我們或許都記不得你有多少次來學校看我,也記不得我多少次坐車去擠你的宿舍,但是,我們都記得在離開到達之后,給對方發一個平安的短信,這個習慣,我一直保留。

“他像是一棵種在迷宮里的植物,從不在乎迷宮的出口在哪里。而我卻像是關在籠子里的小鳥,渴望飛向遼闊的天空。”我們何嘗不是?在我眼里,你永遠優哉游哉,淡定從容;在你看來,我永遠患得患失,瞻前顧后。你仿佛從來沒有改變過,就這樣從少年一路走來,還是那頭短發,總對我露出一臉篤定的笑意。我卻有點迷失在遠方高高低低的云霧里,我總想回到那個春天,和你坐在浣花公園的桃樹下,安靜地喝一杯茶;我總想回到那個夜晚,邊吃大蓉和的鱔魚粉絲,邊聽你一句一句地教訓我;我總想回到那個瞬間,推著行李走出機場,在喧囂的人群中,拾頭就看見你對我揮手微笑。

喜歡他們離開城市的那段,沒有文字,只有圖畫,我卻感覺異常的溫暖;喜歡那句“這個窗戶可以看見最燦爛的夕陽。這個廚房可以聽到最歡樂的笑聲。”或許每個人心中的“最”,不過是千千萬萬個平淡之中的某一個平淡。那個畫滿鯨魚的房間,是我從不曾到達過的你的心底迷宮嗎?我希望那海水別太冰涼,希望你可以游得暢快。

等濃霧散去后,就可以看到最美麗的星空了。”我們是否也能像他們一樣,跳進那滿天的星海里,頭枕著星星,卻看見燦爛的陽光。我不知道,有陰影的地方,是否必定有光。仰望星空,我還是愿意相信,你或者其他人,曾經,正在從世界的某個地方向我走來。

那個最燦爛、最寂寞的星空,或許并不只屬于青春....